溫泉之旅很快就過去，疏通了全身筋脈的蘇言歆開啟了精神抖擻的上班模式，溫泉的襲胸事件也漸漸被蘇言歆淡忘，底下的人因著福利連連自然也都賣力工作，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季度總結。

蘇言歆翻著報告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冷眼望了眾人一眼，啪地一聲將合同丟出老長，最上面一本差點掉地的時候卓睿珩接住了放在桌面。

蘇言歆就這麽看著所有人，也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吭聲。

暴風雪一般的寒冷籠罩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裏。

墻上的時鐘一秒一秒的走著，秒針移動的聲音像錘子一般一下一下地捶著眾人的心。

就在有心臟承受能力弱的人被看得頭皮發麻想鉆到桌子底下的時候蘇言歆終於開口了，“有誰想辭職嗎？”

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糊塗了，想辭職？誰想辭職？

除了張嘉敏kitty卓睿珩三人以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摸不透蘇言歆這句話真正的意義。

“回答我，有人想辭職嗎？”蘇言歆再次開口，聲音裏已然有了些許怒意。

卞涼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想，總監。”

蕭小雨也跟著道，“不想。”

其他人紛紛跟著說沒有辭職的意願，蘇言歆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妲絲絲臉上“你想辭職？”

妲絲絲目視前方，“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蘇言歆道，“也就是說隨時準備辭職？”

妲絲絲依舊望著前方，“總監一定要這麽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曲解？”蘇言歆冷笑，她這一冷笑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蘇言歆食指中指叩了叩桌面，“kitty。”

kitty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從裏面拿出一張辭職申請單放在和她隔了一個位置的妲絲絲面前，妲絲絲冷眼看著，“總監，你這是什麽意思？辭退單？憑什麽辭退我？”

“絲絲，不是我辭退你，”蘇言歆冷眼道，“是你不想在公司做。”

妲絲絲冷笑，“呵，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總監你這麽巴不得我走？是因為有些東西即將被我搶走了嗎？”

“你的話我不懂，”蘇言歆按著手中的激光筆，身後的PPT立刻換了頁面，只見上面是一張張有著妲絲絲署名的合同。

底下人看了或驚訝或竊竊私語，有像卓睿珩這種事不關己的，也有鄭書蜻這種滿臉擔憂的。

蘇言歆將PPT反反覆覆手動播放了幾遍才開口，“這是你開年以來簽的合同，你居然把金龍園的免租金期限從三個月談到了五個月，還有大地地產那邊，能四十塊賣掉的地你談到了三十七就賣了，我就不說百香花園和臥龍山莊那邊比原定價多四五塊錢的產業了，妲絲絲，如果不是想要辭職你為什麽會簽下這些合同我問你？你現在簽的這些合同還不如業績最差的蕭小雨。”

被貶又被誇的蕭小雨莫名有些小開心，終於被認可了，離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耶！

妲絲絲不以為然，“這些損失我會彌補。”

“彌補？”蘇言歆冷笑，“你怎麽彌補？如果你不能把公司四十塊拿進來的地八十塊賣出去你就永遠彌補不了。因為你損失的不是一天兩天的租賃金額，是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一萬平米的地每天每平米損失三塊錢一年是多少！十年是多少？二十年是多少？妲絲絲，你算過這個金額嗎？需要我來幫你算一下嗎？”

妲絲絲臉色有些發白，她扭頭看著蘇言歆，“我為公司賺的還少嗎？難道我為公司創造的利潤僅僅是這一千萬嗎？”

“原來你算過？”蘇言歆冷笑，敲了敲桌面，“我一直強調團隊精神，一個人犯了錯其他人一起承擔，每個人下去制定一個超額百分之十的計劃，沒有完成的人員季度獎金全部扣除，年終獎金扣除百分之十。”

話音剛落好幾個人小聲抱怨著，蘇言歆只當沒聽見，“其他人出去，妲絲絲留下。”

鄭書蜻看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有些猶豫道，“總監，絲絲姐不是故意的，她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蘇言歆頭也不偏一點，“鄭書蜻，做好你自己的事，這個季度的指標完成了嗎？”

“總監，我先出去了。”鄭書蜻抿著唇出了門。

會議室的門關上以後蘇言歆起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很均勻，也有些勾人。

蘇言歆在妲絲絲耳邊道，“妲絲絲，你知不知道私下收客戶的禮金是違法的？”

“什麽收禮金？”妲絲絲冷笑，“我收禮金？我什麽時候收禮金了？那幾處地皮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麽好賣，我找了好幾家客戶都賣不出去，我這才便宜出手的。”

“那你有找過我嗎？”蘇言歆在會議桌的邊緣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妲絲絲，“你有找過公司嗎？你有找過你的副總監嗎？你為什麽誰也不找就自作主張的把房子賣出去？妲絲絲，公司只給了你盈利的義務沒有給你虧本銷售的權利！”

妲絲絲還想強掰對上蘇言歆冷漠的神色後低下頭，“這是我一時失誤，我願意賺更多的錢來彌補，我並非有意，我只是……”

“你只是財迷心竅，”蘇言歆打斷她的話，“同樣的四個地方，張嘉敏去重新談過幾個客戶，得到的答案都比原定的利潤多更多，妲絲絲，你到底收了別人多少錢會去做這種事？”

“我……”

“妲絲絲，你知道我要找你行賄的證據不說一個星期，一個月內我絕對能找到。”蘇言歆站在地上，“可我不願意這麽做，因為你也在公司做了很久，我不想讓你身敗名裂，如果你願意自己辭職，今天就走。”

“我不辭職，”妲絲絲眼眶泛紅，“我剛剛結婚，他們家很有錢，我在他們家沒有地位，所以我想賺更多的錢我……”

妲絲絲止住了話語，眼睛看向窗外，過了許久才道，“我知道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這次就算了，你這三個月獎金扣除，本月績效扣除。妲絲絲，如果還有下一次，就不是扣獎金績效這麽簡單了。”

蘇言歆說完轉身出了會議室。

妲絲絲看著面前的辭職申請單臉色鐵青，她擡起手將那申請單揉成了一團。

我會辭職的。但不是現在。

蘇言歆，總有你哭的時候！

“睿珩，你能過來一下嗎？”妲絲絲站在茶水間門口有些欲言又止。

卓睿珩立刻轉身，“不好意思絲絲姐，我還有事。”

不是他不敢赴約，是這妲絲絲的神色看起來太詭異了，等下直接把裙子脫了他真是百口莫辯。

妲絲絲臉色通紅有些幽怨地看著卓睿珩的背影跺了跺腳，“都什麽時候了還玩這種人前人後梗！”

妲絲絲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心裏的不平衡又有了些安慰，嘴裏嘟囔著，“難道你只能在手機裏對我這麽好了嗎？”

“絲絲姐你說什麽？”蕭小雨好奇道。

“沒什麽，”妲絲絲將手機屏幕鎖上，“小雨你想喝咖啡嗎？我幫你煮。”

蕭小雨眉開眼笑，“好啊，謝謝絲絲姐。”

妲絲絲煮咖啡的時候手機來了條短信，她點開一看：絲絲，藝龍608，明天九點，讓我安慰你受傷的靈魂。那個女巫婆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妲絲絲看著手機短信笑了，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拍下他們在一起的照片，到時候甩在蘇言歆臉上。

卓睿珩輕輕捏著蘇言歆的肩膀，“還在生氣？”

“沒有生氣，”蘇言歆嘆了口氣，“我只是沒想到她會做這種事情。”

卓睿珩見怪不怪，“人嘛，都會有不平衡的時候，一不平衡做出的事情就會匪夷所思。”

卓睿珩望向不知何時又坐在位置上盯著他位置的妲絲絲，“我感覺她像是被下了降頭。”

……

蘇言歆有些毛骨悚然，這時電話響了起來，蘇言歆按了免提，“總監，副總監拿報告給您。”

蘇言歆忙從卓睿珩身上下來，“出去。”

卓睿珩一臉郁悶，“嘉敏那麽聰明早就知道了你這麽緊張幹嘛？”

蘇言歆敲了敲桌面，“出去。”

“絲絲姐，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呀！”鄭書蜻由衷誇讚道，“這件裙子肯定很貴吧？看著像婚紗一樣。”

妲絲絲笑了，這的確就是她拍婚紗照的時候穿的禮服，她老公的家人選的，能不好看嗎？

“真的哎絲絲，”有銷售走了過來，“你是不是今晚要約心上人啊！特意回去打扮成這新娘的樣子。”

妲絲絲笑而不語地摸著手上的鉆戒，“沒有啦，今晚有個重要的會面。”

她老公在國外，所以今晚可以盡情地……

妲絲絲看著正低頭看著手機的卓睿珩笑了，打開手機看了看剛剛收到的信息：今天真的很美，我都不敢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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